狠狠攥住胸前冰冷的龙纹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。“陛下!”周喜连滚带爬地扑过来,
声音带着哭腔,“陛下节哀!龙体要紧啊!” 他慌乱地想伸手去搀扶那摇摇欲坠的天子,
却被萧彻猛地挥开。“滚!”萧彻的声音嘶哑破裂,如同困兽濒死的低吼。他踉跄一步,
扶住冰冷的御案边缘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片狼藉的猩红,
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:永巷寒夜,
少女持刀架颈为他请医的决绝;悬崖之下,
她穿着他的衣袍冻得青紫的脸;还有……还有她捧着苦涩汤药,眼中含着泪,
却努力对他挤出的那抹温顺笑意……为什么?为什么偏偏是这四个字?她凭什么?!
巨大的震惊和无处发泄的狂怒,让萧彻忽略了心口那阵尖锐而陌生的抽痛。他猛地抬起头,
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蒹葭宫的方向,胸膛剧烈起伏,
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茫然无措的雄狮。时间悄然回溯,
定格在丧钟敲响前的那个同样寒冷彻骨的黄昏。蒹葭宫内殿,光线昏暗,
只余下榻边一盏如豆的琉璃宫灯,在穿堂而过的冷风中摇曳着微弱的光芒,
将沈青璇枯槁的侧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,形销骨立,如同一抹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幽魂。
寒症正以最残酷的方式肆虐。万针攒刺般的剧痛从四肢百骸的骨髓深处爆发出来,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和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喘。
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,紧贴在冰冷颤抖的皮肤上。她蜷缩在厚重的锦被里,
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,仿佛置身于万丈冰窟的最底层,连灵魂都要被冻僵、碾碎。
每一次发作,都像是在地狱边缘挣扎一回。然而,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,
在琉璃灯幽微的光线下,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平静。那不是绝望的灰败,
而是看透一切、尘埃落定后的死寂与清醒。她艰难地挪动着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,
伸向枕边一只小小的紫檀木匣。指尖触碰到的,是一方温润的、刻着“璇”字的凤印,
和一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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